近日，神華集團總經理凌文走上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的講臺，開啟了央企高管與大學生面對面活動序幕，他與200余名大學生坦誠相見，報告現場刮起了一場“從世界角度看中國國有企業”的頭腦風暴。

階梯教室里坐滿了學生，有的特意從其他高校趕過來。沒有座位，有的同學坐在過道上，有的則干脆練起“站功”。

作為金融和實業經濟領域的博士后，凌文帶來一份“全球國有企業對比研究及政策建議”的報告，他通過對大量數據、圖表的分析，對比世界范圍內各國國有企業的歷史演變、功能定位，暢談公司治理結構。

中國企業有競爭力嗎

“中國國有企業有競爭力嗎？”在直面學生們的各種問題的同時，凌文也給學生們提了一個問題。

他講起去年發生在美國總統奧巴馬演講現場的一幕。2013年3月29日，奧巴馬在邁阿密港口發表演說，鼓勵美國人更多地使用“美國制造”。由于碼頭的起重機是中國振華重工集團制造的，白宮工作人員特意用一大幅美國國旗蓋住“振華”和ZPMC的中英文商標。不曾想演講過程中，一陣大風刮來吹落美國國旗，露出了上海振華重工的商標，引發全場嘩然。

凌文用這個“美國國旗蓋不住‘中國制造’”的故事，寓意中國企業在國際上有了立足之地。

他沒有回避國有企業存在的各種問題，社會存在對國有企業的指責、非議，他認為更重要的是如何理性審視、客觀評判中國國有企業的利弊得失。

凌文稱，對國有企業有多重目標考核，包括利潤、分紅，以及平等、社會責任、稅收、就業等多個指標，構成“業績矩陣”。他認為經過幾十年的改革發展，中國國企業績穩步提升，“國有企業并非低效、腐敗的代名詞。中國的國有企業完全能夠搞好。”他同時稱，“不容回避的是，國企同樣存在著效率不高、公司治理結構不完善、監管不到位等問題，這也正是國企下一步不斷深化改革的發力點。”

談到國企改革，凌文表示不贊同“民進國退”，也不認同“國進民退”。他說，這不是國有經濟、民營經濟此消彼長的“零和”游戲，不是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著另一方的損失，而是要通過混和所有制改革，讓多種經濟形式共同迸發創新創造的能力。

不是為了“走出去”而走出去

神華的成績單相當出色：全球最大的煤炭生產供應商、全球最大的煤制化工產品生產商、國內第五大火力發電企業、國內第四大風力發電企業神華新疆能源有限責任公司吊車，在世界500強企業中排名第165位。

在互動環節，氣氛熱烈，學生們提問踴躍。一位在北大光華管理學院讀博士后的同學對央企“走出去”的話題頗感興趣，他更關心神華“走出去”的戰略如何布局？

“‘走出去’是一個非常值得關注的話題，我在每年路演業績發布的時候經常被問到這個問題。”凌文的態度是，沒有“走出去”的企業一定不是最可行的。神華集團要成為世界一流煤炭綜合能源企業，一定要“走出去”。但對央企來說，一定要明白不是為了“走出去”而“走出去”，“這些年有很多走出去的失敗案例吊車出租，令人痛心”。

神華在“走出去”過程中也在不斷探索，積累經驗。凌文歷數了神華幾年來“走出去”的成功案例：在澳大利亞最南部美麗的島嶼塔斯馬尼亞有神華集團30萬千瓦的風電項目，投資回報在10%左右，非常穩定。在美國投資25口頁巖氣井，勢頭喜人，“好到什么程度？我算了算投資回報最短多長時間？第一口井預計不到兩年即可收回全部投資。我們與美國能源公司ECA合作，有著非常好的前景”。

凌文透露，實際上，作為分管海外戰略投資項目的負責人，神華近年來拿掉了很多海外并購大案，就是考慮到風險承受能力。在澳大利亞曾經有三個項目神華新疆能源有限責任公司，談了之后沒有接手。后來有一家中國公司接受了，但前年這個公司遭受巨大損失，股票價格大幅縮水。

他用三句話來概括央企“走出去”戰略布局：海外投資一定要符合企業的戰略定位，“你擅長什么就只做本行，不能看電子商務賺錢，你也做”。其二，必須對風險有非常好的把握，對政治、經濟、人文、宗教等方面因素，都要進行通盤的綜合分析。第三，要保證最低回報。

賣的是“干凈”的煤

與煤打交道的企業家，深知減排的重要性。凌文表示，神華執行的是堪稱“苛刻”的環保標準。

“我們是挖煤的。看到大家在霧霾天戴著口罩，心里不是滋味。”

他說，煤（主要是動力煤）一部分用來發電，另外一部分是老百姓燃煤用。對電廠而言，燒天然氣最干凈，而現在神華的3家電廠已經執行比天然氣更嚴格的標準——“超低排放”。

國家對煤電的煙塵標準是30毫克/立方米，京津冀的標準是20毫克/立方米，而神華的3個電廠已做到5毫克/立方米。二氧化硫的標準，天然氣電廠是35毫克/立方米，神華電廠是20毫克/立方米。氮氧化物標準是50毫克/立方米，神華做到30毫克/立方米以內。“由此可以看出，神華電廠執行的是更為苛刻的‘超低排放’標準。下一步，神華要按照國家制定的《煤電節能減排升級與改造行動計劃》，對燃煤機組實施節能減排改造，這是我們能源企業必須盡到的社會責任”。

凌文稱，“神華的煤是干凈的，我們的煤含硫都低，要供8000萬噸干凈煤，主要面向京津冀地區。”

老百姓燒煤不能要求爐子加脫硫脫硝裝置，那么，問題來了，老百姓怎么燒上干凈煤？凌文透露，神華正致力于潔凈煤技術研制，引入了20位“千人計劃”人才，專門成立了低碳研究所，研究怎么樣讓賣給老百姓的煤都是干凈的。

“希望未來，老百姓怎么燒煤都不會出硫，因為硫已經在燒前就去除了，是干凈的煤、是綠色清潔的能源。這也是神華夢。”凌文充滿信心。